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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干啦,你随意。

#楼诚#【世界以痛吻我】第十二章·较量

第十二章·较量


  明诚走出联络点。上午八点钟,第三区还在安静的做梦,行人寥寥。

 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,好像在以此向自己宣告自己的坚决。他再一次默念了自己的任务:确定目标身份,确认文件位置。不惜一切代价销毁文件,以及,必要时清除知情者。

  

  他没有杀过人。

  他也从来没有好奇过那是什么滋味。

  事到如今他都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。

  可他明白自己将要知道。

  

  茶杯被安排即刻去暗中盯住目标。明诚首先做的,则是着手查探目标昨晚到今早的所有行踪,顺道摸清她的交际网络。

  酒壶则迅速转移到了第五街区,谢教授任教大学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,方便同组员们联络,随时将他们的情报进行汇总和分析。

  

  下午一点半,烟缸和青瓷同时找到左岸咖啡馆中最不起眼的一个。

  酒壶坐在角落。

  “王庚安没有问题。”一落座,烟缸就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他去朗布伊耶侯爵夫人那里参加一个古希腊文化沙龙,漏斗混进去跟了他一早上。我趁机去他的公寓搜查了一番,普通的富家少爷,没有可疑。”

  酒壶点点头,转头去看明诚:“你那边呢,青瓷?”

  

  “秦昭丽寄宿在离这里不远的尼古拉老夫妇家中,每日出门和回家的时间十分有度,但白日里的活动极不规律,除了学校,她平常会去的地方很多,大部分在第五区。但是几乎每周三都要去波旁宫区的一处民宅,这在她不规律的活动中,显得很刺眼。”明诚说到此处顿了一下,他舔了舔嘴唇,继续说到:“可今天上午她陪同尼古拉夫人出门去购物,我潜入了她的房间,没有发现文件。”

  “嘭”酒壶猛得站起身来:“不对!”他从身上翻翻找找,然后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明诚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但神色里都是严峻。

  

  明诚接过那张纸片,只看了一眼就慌乱的抬起头:“这是什么?昨天去了谢教授那里的学生名单么?”

  酒壶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猜出结果,他无力的点点头。

  烟缸急忙问到:“如何?”

  “这份名单里,有一个人同秦昭丽看似不熟,但素有往来,很有可能是他们的人。所以她拿到文件后,大可以直接将东西交于此人。”明诚拧着眉头解释。

  酒壶点头:“这个人在我们看来压根没有嫌疑,可东西偏偏就在他那。我们都没有想到,秦昭丽居然会把这样的大功一件赠予他人,实在是低估了她。”

  烟缸皱眉道:“她骤然发现导师竟然是我们的人,慌乱之间能想到要窃走文件留作证据已经难得了,居然还会想到我们能查出她有嫌疑,为了消息顺利传递,将文件转手交给没有嫌疑的同伴么?若真是如此,此人心机手段都——”  

  “都表明她不会仅仅是一个底层的谍报人员。”酒壶蹙眉沉思:“而且,波旁宫区是各国使馆聚集的地方,她很可能——”酒壶几乎要惊呼出声:“她会不会是贪狼?”

  这是一个早被熟知的中统代号——不同于地下党的一人一号制,中统的代号就表明了位置,贪狼可以是任何一个人,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。

  

  “这样的话——”明诚思路急转,心里隐约作祟一上午的寒凉之意终于一点一点爬遍他的全身,将他从头到脚统统冻住。

  秦昭丽既然能想到将文件交给同伴,那她一定是预见到了自己会被盯上。

  可以说,在谢教授处发现文件的那一刻,她就已经占足先机。她的级别越高,可以为他们挖的坑也就越大。

  文件暴露之前,他们在暗处,她也在暗处。文件被发现,她原本还可以继续在暗处,可她选择了偷走文件,将自己放到了明处。这时候只要不予理会,他们依旧在暗处。可一旦他们去查她,想要销毁文件,想要处理掉知情者,那么——明诚心头一悸——秦昭丽选择这种时候去陪同尼古拉夫人购物,显然是故意引他去查探。

  所以,他去查探她房间的举动,已经将自己由暗转明了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十分明显。

  明诚几乎口不能言:“组长!我们——”

  话音未落,咖啡馆门口走进来几个男子,亚洲面孔,穿长风衣,裹着屋外的寒气,进来之后瞄了他们三人一眼,就在不远处坐下。这样冷的天气里,咖啡馆客人原本就少,这几个人和明诚三人一样醒目。

  明诚吞回了要说的话,艰难的咽了咽口水,他缓缓的看向酒壶。

  

  酒壶的脸色很差。他看向窗外,目光所及之处已有十余个行迹可疑之人。

  这里是法国,是巴黎,能派来这么多人,除了贪狼还有谁做得到?

  他们必须抢回先机,否则只能顺着贪狼为他们铺好的路,一步一步走向黑洞洞的枪口。

  “我们棋差一招,”酒壶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,他眼睛盯着手中的咖啡杯:“这条街上此时路人不多,硬闯的话,我们很难脱身。”酒壶咳嗽了两声,他的余光已经看到那几人蠢蠢欲动,不时瞄向这一桌来。他低下头喝一口咖啡,继续说道:“烟缸,等一下我和青瓷掩护你。”他看向明诚。

  明诚微微颔首,表示没有疑问。

  “脱身之后,去圣日耳曼大道174号的诡海花店,暗号是‘您这里有锥花丝石竹么’,对方会领你去见满天星,把事情同他说清楚,然后告诉他,”酒壶加重了语气:“冬至。”

  “冬至?”烟缸疑惑。

  酒壶没有时间多做解释,他盯着烟缸,坚定的说道:“记住,不惜一切代价。这两个字,满天星必须听到。”

  

  “青瓷,”酒壶向烟缸交代完,又转向明诚,不合时宜的露出他不正经的笑容:“你练了好几个月,枪法还行吧?”

  明诚不明所以的点点头,实话实说道:“一般。”想了想又谨慎的补充:“应该够用。”

  “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,就敢说够用啊。”酒壶的笑容很轻松,带着让明诚心里十分不安的释然:“我们必须夺回主动权。来不及细说了,配合我。”说着,他站起身。

  那几个男子已经走过来,袖口若隐若现的枪管显然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。

  

  “三位——”当中一名男子走到桌边,刚刚开口,就被打断。

  “诸位,”酒壶带着热情的笑容搓了搓手,他乡遇故的激动表情十分到位,停也没停的说道:“张某旅居法国多年,还未曾在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乡容,听过如此多的乡音,上海,广州,湖南——”他一边说,一边将那几个人一一看过去,他这一眼看过去似乎竟是将几人籍贯都猜了出来:“哪怕阵营不同,依旧亲切至极啊。”

  那五个已将他们三人合围的中统特务一时都有些错乱。酒壶看起来四十多岁,浑身上下都贴满了‘和气中年人’的标签,笑眯眯的样子就好像兜里随时会装一把讨好小孩子的糖,像个无用又啰嗦的父亲。这样的人,说着这样的话,不论到哪里都实在让人难以翻脸。

  于是几人无奈的将勃朗宁握在手中,也不知道是该收起来,还是该把枪口塞到那张聒噪的嘴巴里。

  酒壶趁着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,上前一步握住了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名男子的手,顿了顿又松开——只是一个完整而絮叨的握手礼——仿佛没有看到其他四人紧张到几乎要举枪的动作,他一脸诚挚的问道:“今天除夕,各位都吃了饺子么?”

  

  气氛让这老东西搅得如此家常,偏偏这个话题又实在有点伤感。做这一行,哪里还有团圆可言,哪里还有过节可讲。

  明诚身后的一名中统特务微微红了眼睛,收起自己的枪,小声说道:“没有。”那声音过于委屈,引得明诚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。

  “咳,”当中那名中统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,却并未责难,只是对酒壶说道:“三位想必——”

  他的话又没能说完,酒壶再一次打断他说道:“知道的。”他笑得很坦然:“我们当然知道你们要做什么。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:“只是有点好奇,贪狼摆这么大一个局,竟只想捉我们三个人么?”

  “不劳费心。”

  “哦,”酒壶看了明诚一眼,这才笑盈盈说道:“那——”

  

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酒壶身上,然而他一个字都没说完。

  明诚突然发难,反手持枪,顶在身后那名中统太阳穴处,紧接着趁他呆住,一个转身将两人位置调换。

  余下四人迅速掏出枪指向明诚。

  烟缸掏出枪指向当中为首的男子,

  一息之间情况急转,明诚站在那个除夕没吃上饺子的小军官身后,一手将掌心雷顶在他脑袋上,一手紧紧勒住他脖子,眼神凶狠到,每个人都相信他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。

  

  此时的巴黎是下午两点。遥远的上海是晚上九点。

  明公馆里,明楼正为了瞒住大姐自己已经参军的事情,同她争辩一个中国人该做什么。

  第五区的咖啡馆里,明诚努力克制着自己手指的颤抖,把枪顶在一个年青的脑袋上。

  

  零星的客人们尖叫着逃离了咖啡馆。老板闷头躲起来,偷偷叫小工去找警察。

  只剩酒壶优哉游哉的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,喝掉最后一口,嫌弃的皱了皱眉,然后宣布:“这里地方太小,我们就不要影响老板做生意了,出去说吧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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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感觉第二卷和第一卷的画风相差了很多………#


#以及,实在考证无能了,所有BUG我都跪下认错_(:з」∠)_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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